现代豪放女

Roger Vadim那部轰动一时的片子《Et Dieu... créa la femme》名字起得妙，中文直挺挺就翻成了《上帝创造女人》，英语国家到底还是熟悉圣经，很体贴地翻为...And God Created Woman (USA)，And Woman... Was Created (UK)。妙就妙在那个犹犹豫豫的and和省略号上。上帝也没有十成把握，这个女人造出来，是否真是件好事？最近读《创世纪》，突然领悟，那条不得食禁果的律令，上帝只亲口警告了男人，女人是后来造的，无疑，她得到的是二手资讯。果不其然，出事儿了吧。

而Vadim的影片问的是：…于是，上帝创造了女人，然后呢？然后，我们有了碧姬.芭铎( Brigitte Bardot)。有人说，Vadim这部电影不如直接改名为，《上帝创造芭铎》。

34年出生的芭铎成长于二战期间。战争的影响并不全都体现在人员伤亡、财力损耗上，社会关系亦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男人走上战场，女人接手男人的工作，他们的孩子则野在外头，无法无天。等到战后，这代人开始释放荷尔蒙，等级分明的正统道德观顷刻瓦解，旧有价值体系中的禁忌一一破除。大众传媒初显威力，传播的影像焦点即为上帝的造物，女人。

56年，“上帝创造了芭铎”，此前她尽管她已经拍了不下十部电影，可依然是个雏儿，观众皆以为这是芭铎的处女秀，时人惊艳之态可以片中公车司机的赞语来归纳，那位老兄向埃里克叹道：“嘿，瞧这妞儿，好有型的屁股！”

埃里克是芭铎（影片里她叫朱丽叶）原打算要奉献初夜的情人，因琐事闹翻，芭铎一气之下，嫁给了埃里克的好友，一脸男童稚气的米盖尔。婚后，芭铎暗渡陈仓，和埃里克互通款曲。米盖尔闻听暴怒，找到新婚妻子，芭铎正在一地下舞厅大跳曼波舞。米盖尔怒火攻心，拔出手枪……

且慢，我这里似乎遗漏了最有意思的细节。对了，曼波舞。

曼波，Mambo，这个带着轻轻爆破音的词儿，多读几遍，都会有种淡淡的快感。它来自加勒比海，古巴的海地移民创造了曼波，但可别以为曼波是这些海地移民带来的土风舞。“曼波”的意思是“和神灵交谈”，海地人用它来称呼村落中的伏都女巫，女巫们在村落中地位特殊，她们是医生、驱魔人、仪式舞蹈者和精神导师。从这些伏都女巫的身上，能推测出海地人的非洲祖先——刚果班图族。曼波舞的另一个来源恐怕出人意料——英国乡村舞，十七世纪流入法国宫廷演化成对舞（contredanse），一个世纪后由西班牙人带入古巴。

跨文化跨种族的肢体语言汇流，在古巴岛上结出朵朵艳丽奇葩，探戈、夏朗戈、伦巴……曼波嫁接了伏都女巫的仪式舞和对舞，在伦巴扭动髋部的基本动作上，加上前后舞步，伴奏引入古巴当地的沙捶和手鼓，揉以爵士摇摆乐风，一种空前性感的全新舞蹈就此诞生。短短数年，哈瓦那的夜总会就满是曼波的摇曳舞影了。二战后，曼波登陆美国，随后飘扬过海，在欧陆引爆空前曼波狂潮。

很多人以为曼波是狂热的快舞，其实不然，这种观念多来自于后来曼波的变种“恰恰”。恰恰速度较快，节奏明朗，舞步幅度小而急促。正宗的曼波速度平稳，摆臀动作大而舒缓，有夺人心魄的媚态，由碧姬.芭铎这样的天生娇娃跳来，更是春情荡漾，令旁观者意乱情迷。

传统社会的价值体系极力贬斥此类刺激感官的舞蹈，将其烙上“勾引堕落”的耻辱标签，意在消除来自下半身的危险挑衅，维系高贵上半身的统治秩序，尊卑分明。此外，还特意将过于感官化的描述赋予黑人及混血亚种文化，使其潜移默化地趋于下半身的裤裆。倘若秩序一旦大乱，就必定以暴力来回复平衡。此类模式在音乐舞台上屡见不鲜，吉普赛女郎卡门死于刀下；人尽可夫的露露横死床头；巴比伦公主莎乐美被盾牌压毙。

昔日的“七重面纱之舞”变成了今日的曼波，在良家子（意味着谨严恪守的模范）米盖尔的眼中，老婆和好友有床笫之欢，尚属“情”有可原。可芭铎的摆臀威力如斯，且在众人面前，无异于公开宣淫，挑逗所有在场男人的欲望。米盖尔打熬不住，如充血/龟/头，嘴角血丝渗出，咬牙切齿，拔出手枪猛射。那声枪响如凯旋的C大调，生生切断了狂热迷乱的曼波舞曲，回复秩序。

Roger Vadim到底不是比才或理查.施特劳斯。芭铎没有死，子弹打中了芭铎的另一个崇拜者——他是主动凑上来的。芭铎最后回到了丈夫身边。没有比这更虚伪的结局了。

也难怪，碧姬.芭铎那时还是Vadim的妻子。不过，两人很快分道扬镳。芭铎遂成一代艳星。她的摆臀身姿被无数次拷贝，成为时代注脚。

今天，你若再要去找芭铎，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进入狗狗上的第一个搜索项，“Foundation Brigitte Bardot”，一个以巴黎为基地的动物权利保护组织，芭铎于七三年息影后，就全力投入这项崇高事业。有人说，她所扮演的这个角色，比其所有影片的总和都有价值——不过，恐怕这又是一个来自上半身的评语罢。

第一次知道这部片子的名字，是从《看电影》里。剧照都是黑白的，披着白纱的碧姬芭铎和她电影里的丈夫坐在教堂椅子上，表情呆滞而无趣，配上花瓶电影的解说，让人一方面觉得这电影纯粹是导演给自己老婆写赞歌的砸钱货，另一方面又让人很不解这种女人哪儿好看了。今年拍照片被朋友们说牙缝太大，突然想起来这位影史上著名的牙缝美人，开玩笑说要从她身上取取经，上网看了这部片子。

片子的叙事真是没什么可说的，简直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放荡女故事的架构。片子从里到外卖弄着一股女人是个玩意儿的雄性意淫气息。碧姬芭铎除了在自己丈夫那里被好好称为朱丽叶以外，其他时候基本都被称为“荡妇、婊子”。人人都是要颐指气使好好教育她的，但人人又都没有好好教育她。她的养母在电影甫一出场就带着一股”老女人看见美女就嫉恨综合征”的气息，她半身不遂的养父只知道偷窥他全裸晒太阳的养女，船厂老板巴不得她放荡到他怀里，孤儿院的管理人也只是带着嫉妒的表情说她没有教养，她婆婆对她除了无奈就是无奈，镇子里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哼着歌骂她丈夫是戴绿帽的。当然，最过分的莫过于安东尼，这个男人用尽花言巧语，使尽温柔手段，纯粹就是和朱丽叶玩玩，朱丽叶委身于他，他只会转过头来冷漠的说“你要坐到天黑吗？”。等到两人的事情瞒不过他的弟弟了，他又说朱丽叶是个荡妇，娼妓，自己是“用一条船的价钱”换了她的身体。整部片子让人觉得唯一真心对朱丽叶好的是她那老实的丈夫，为了避免朱丽叶再回到孤儿院，他娶了这个放荡的姑娘，一手促成一段人人看笑话的婚姻。纵使温柔懦弱如他，影片最后还是狠狠扇了女孩子四个巴掌，宣誓了自己的所有权。而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人，突然收起了全部的天然放纵，挂着贤良淑德的笑容，乖乖的让这四个巴掌扇回了家。你确定这不是一场男人的春梦么？

当然，在着墨于这帮由于一个女人而展现出各种丑恶嘴脸的男人以外，朱丽叶的刻画也不能少，否则这部片子打一星都过。说到底，朱丽叶只是一个孩子，她爱光着身子晾晒自己和赤着脚走路，不过为了说明她热爱自由讨厌拘束的天性。她是一个荡妇吗？恐怕不是，面对众多的诱惑，她其实一直都选择拒绝。明着拒绝了船厂老板各种拐弯抹角的邀约，暗着借助和自己丈夫的不断纠缠抵御自己爱着安东尼的心魔。直到安东尼的搭救使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感情，她也是坐在地上默默的慢慢的扣扣子，回家则发起了烧，心理上被折磨的只好回归舞蹈绽放天性。碧姬芭铎确实太美，从走路的身段，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脯，蓬勃的金发，到天真的话语。即使这部电影她没太大演技可言，她的出现本身就成了演技。相比半裸或全裸的晒太阳，脱去嫁衣，展开被单，我更喜欢她说“我的工作就是寻找快乐”，然后大喇喇跳下船，回身蹬上自行车，白衬衫加上一条普通的裤子都洒脱性感的不可方物。

可怜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却要陷在一群雄性生物中间，摇摆不定，做任何一个选择都痛苦的要命。她的丈夫爱她，然而她却不能感受到快乐，安东尼玩弄她，让她不断挣扎，船厂老板说到底是个仅次于她丈夫的好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像朱丽叶的父亲，在影片结尾甚至还帮了小夫妻一把，但说到底还是个好色的怪老头。朱丽叶夹在这帮男人中间，还要承担放荡的罪名。人人都把她当做玩物，人人都想和她上床，没有一个人尊重她，帮助她，只知道一面色眯眯的看着这个女人，一面转过脸狠狠的呸一声，骂一句荡妇。上帝确实创造了这个女人，可惜并不是来搅乱他们的，他们忘了，这个女人也彻底的毁在了他们手里。

      无意间发现这部电影，评价很高的法国经典。电影并没有太多的内涵，之所以经典完全是因为这位典型的法国性感美女。
   不明白这位著名的动物保护主义人士为何同时也是极右派种族歧视者？或者两者并不冲突吧。
    尽管情节无趣，还是被这位倾国的美女所吸引。无论哪的美女都有一个相同点--与生俱来的自然气质之美，被BB外貌形态吸引的只是一方面，电影中她青春可爱又不拘于世的个性尤其惹人怜爱。

碧姬·芭铎第一次成为Elle的封面，据说是当时的Elle的Hélène Lazareff在大街上偶然发现了这个性感的14岁姑娘。

但这只能是个传说，出生在巴黎15区的BB，父亲是两个工厂的主人，母亲则出入于当时巴黎高层社交，许多出版业、服装界的巨头都是BB父母的朋友。Elle的总经理Hélène Lazareff就是其一。
49年，Lazareff劝说BB做模特，并且许诺BB会成为Elle的吉星，于是当年的BB成为Elle的封面。随后在高层社交，BB遇到了后来的导演，当年19岁的罗杰·瓦迪姆。50年，两人偷偷跑到BB父亲在Saint-Tropez的别墅，希望能等到16岁的BB成年后结婚。

52年，18岁的BB被瓦迪姆说服出任Jean Boyer一部电影中的小角色，随后在Willy Rozier的电影《穿比基尼的姑娘》出任主角，进入这个后来她所痛恨的电影界。年底，BB与瓦迪姆结婚。
53年，出现在戛纳电影节BB，这时已经拍下了五部电影，被媒体捧为时代之星，在这次电影节，BB的性感形象打动了许多人，包括柯克·道格拉斯，这时候老道格拉斯就尝试着要带这个小姑娘去美国。
56年，BB出演瓦迪姆的电影《上帝创造女人》，大胆暴露的表演使得她知名度急剧上升，57年《上帝创造女人》在美国公映，尽管在许多州这部电影被禁止上演，但还是没能阻止在美国的巨大成功。碧姬·芭铎也一下子被视为那个性解放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成了欧洲的玛丽莲·梦露。

BB的性感形象成为了一个Icon;明亮的金黄长发，浓重的黑色眼影，噘起的红色嘴唇，魔鬼的身材和解放的时装。
整个50年代后期，所有的杂志封面几乎都是这个上帝创造的女人，上层社交的镁灯光和电影时装界的美酒已经让当初那个清纯的小女孩消失了。

66年，BB结束了和德国亿万富翁Gunter Sachs的短暂婚姻，这已是BB的第三任丈夫。
在电影成功的同时，BB也开始进入歌坛，法国的怪才Serge Gainsbourg在62年到67年给BB写了十多首歌曲，包括那首最著名的“Je t'aime… moi non plus”，但BB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Initials BB ”（最初的BB），后来03年出自传时，BB将这首歌作为了自传的题目。

70年，戴高乐提名碧姬·芭铎作为法国市政府的“Marianne”原形——在法国的市政府摆设的自由女神半身雕塑，法国政府标志里也有，后来的Marianne有苏菲玛索。

73年，碧姬·芭铎宣布息影，开始成为积极的动物保护主义活动分子。
85年，密特朗总统授予碧姬·芭铎法国荣誉骑士勋章，第二年BB成立自己的协会，筹集资金进行动物保护。

92年，碧姬·芭铎嫁给了第四任丈夫Bernard d'Ormale，这位工业家同时也是法国极右派国民阵线党的成员。BB在致力保护动物的同时，也变成上层右翼社会的一个代表。
03年，碧姬·芭铎连续出了三本书，除了98年就完成的自传《最初的BB》，同年出版的《Un cri dans le silence》（沉默中的尖叫）引起了极大争议，书中大量的极右派种族歧视观点使法国上下及媒体大为震惊。其实从96年开始，BB就已经在国民阵线的党报上长期撰文发表自己的极右观点。02年法国总统大选，极右派国民阵线主席勒庞进入大选第二轮，使得法国人深切思考由移民带来的种族问题。而在03年春天，在法国电视三台的节目中，BB更是将当时的无证件人士（在法的非法移民）争取权利的游行，称作“ font des églises « de véritables porcheries humaines ». ”（他们搞的真是猪圈教堂。）一时间，媒体大哗。
这位60年代性解放的Icon，被法国媒体集体谴责封杀，一度的封面女皇再也没有出现了。

  “上帝创造女人”，直接用这样一句赞美之辞给碧姬·芭铎的成名作命名，倒莫如“罗杰·瓦迪姆创造了碧姬·芭铎”来得更为准确。1956年，时年23岁的芭铎已结婚5年，身兼丈夫与导演双重身份的瓦迪姆总算等到机会，为娇妻量身订做了这部《上帝创造女人》。一开场，芭铎就全裸出镜，加上剧中低胸贴身的服装，春光乍泄的诱惑，性感激烈的艳舞，以及游离于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芭铎一夜间扰乱了所有法国男人的清梦，成为他们梦寐以求的性感偶像，造就了持续半个世纪的神话。如今，在法国人记忆里，芭铎依然只是“上帝创造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那一个。
 
就如同数个世纪来，人们对“上帝创造女人”所隐含的暧昧意味视而不见一样，芭铎在这部电影里对一个另类女人内心的本色演绎，也被男权眼光剥离得只剩下她那诱人的裸体。上帝创造亚当，夏娃只是亚当的一根肋骨，男人只承认女人从肉体到精神都依附于他们的属性，和甜蜜罪恶的诱惑，而不会认为女人也具有自足的灵性，正是她们的好奇与冲动才让男人走出了伊甸园，获得了他们自傲的认识和征服世界的智慧之眼。男权社会里之所以把女人供上神坛众人膜拜，因为男人知道，女人永远不会构成对他们的威胁，她们只是男人意淫、占有、征服甚或崇拜的物质对象，赞美女人，依然是在赞美他们自己。
 
拍摄这部电影的灵感据说来自于一个女人与三兄弟的爱情故事，虽然电影里三兄弟并没有像真实的故事中那样有一个死了，但这并不妨碍它仍然是一出悲剧，与女人有关，与爱情无关。人们对影片的误读，对芭铎的裸体津津乐道，只有更加重了这幕悲剧的社会意义。
 
芭铎扮演的朱丽叶有个奇怪的习惯，总是赤着脚，从电影开始到结束，无论在哪里，她都喜欢光着脚丫自由来去。刚刚结婚，从教堂出来，婚纱未卸，她即除去皮鞋，赤脚走在小镇的石板街上，然后就是新郎为了她与人口角，未入洞房，先捱拳脚。婚后的她，虽然努力克制，对丈夫也渐渐滋生爱意，却仍难割断与过去生活的种种联系，光脚游荡于街巷、酒吧，行为姿意，像个孩子，最后到底投入了瞩意已久的安东尼的怀抱，导致兄弟反目，血溅酒吧。在所有人看来，大约都会像安东尼说的，认为这样的女人是天生的婊子，光会寻欢作乐，只有傻子才会娶她做妻子。
 
是不是注定美丽有罪？一个女人拥有不羁的灵魂有罪？没有人听见深夜海边朱丽叶恐惧的呢喃，没有人看见狂舞的朱丽叶那迷惘的眼神。
 
倒是朱丽叶更了解自己，在那个善良脆弱的男孩向她求婚时，她并没有因为镇上的人对她的敌意就立即应允，而说：不，你不了解我，我担心我自己。我总感到明天就会死去，所以内心总有东西推动着我做蠢事，寻找欢乐。当婚后初尝爱人的深情呵护，她也像别的女人一样觉得幸福，可心底更多的是一种恐惧，对愈来愈浓的爱和无力承受的恐惧，她知道自己停不下脚步，那双习惯了赤裸的天足不会适合任何一双鞋子的。听说安东尼要回到小镇来，她几乎崩溃了，这个内心狂乱却又神经脆弱的女人身上浓重的悲剧感和宿命感，藉着那一句喊叫在我们面前暴露无遗。这是个没有足够力量约束内心、掌握命运的女人，可正因为如此，她显得那么诚实和无辜，看着她，就像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步步深陷泥沼，却无能为力，而别人绝不会伸出援手，只是漠然旁观，甚至发出正义的诅咒。
 
悲剧是早已注定的，这样的女人，爱与不爱都是伤害，伤了自己，也伤了爱她的人。海风冷啸，她和所爱的人拖着受伤的躯体走上回家之路，就像一尾刚才还欢跃于浪尖的飞鱼，硬是被装回鱼缸，徒然无望地甩动身体，在透明而冷硬地四壁间冲撞，然后，是渐渐沉寂，还是鱼死网破？原来爱也可以这么致命。
 
看电影时，我无端想起另一个女人某一本书的名字：《不是我，而是风》。朱丽叶就像一个纯粹的女人，挣脱了物质主义的束缚，如风般快乐、飘忽，不可捉摸，不受摆布，追求独立的精神享受，有着世俗而又纯洁的灵魂。在那时的法国，她是个超越时代的女人，世俗难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只属于她自己。这个社会的女人，就像好莱坞电影里那样，被男人的目光重重包裹，要么被肤浅地赞美、虚假地崇拜，装扮矫情的纯洁，要么就被意淫、亵玩、征服和抛弃。对于在男权的襁褓中哺育长大的男人，朱丽叶的内心太强大神秘，太光艳逼人，大多数心理孱弱的他们无力拥有，一旦超出他们的想象力和控制力，他们非但不去试着了解、保护和欣赏，还会偏狭、残暴地毁灭，就像对卡米尔·克罗岱尔。
 
如果说有人能理解她，算得半个护花使者，倒是那个一直试图得到她的状如老花花公子的船厂老板。这真是有意思，也许对于女人的内心，男人只有经历才会了解，才能学会宽容。
 
现实世界里至少也有一个人触摸到了这个光脚女人的灵魂——弗朗索瓦·特吕弗，在人们为法国新的性感女神诞生而欢呼雀跃时，年轻的特吕弗在一篇评论里说，《上帝创造女人》是时代的标志，为僵化的法国电影开辟了新的前景。几年后，此君拍摄了另一部更为优异的女性电影《朱尔和吉姆》，以及后来的《阿黛尔·雨果的故事》和《隔墙花》等一系作品，对于女人优雅外表之下独立狂野的灵魂和神秘宿命的气质，没有人比他表现得更为细腻，也更为由衷赞叹、小心呵护。有趣的是，特吕弗几乎和法国所有优秀的女演员合作过并迸撞出美丽而短暂的火花，其中却独没有碧姬·芭铎，对我们这些看电影的人来说，也算是个小小的遗憾吧。